却没有血出来。
后来我用捐血中心的方法,把他们手指捏紧,等到指尖成了暗红色再戳下去,才顺利完成加入革命的手续。
中西学堂是所文学校,学生们多是白面书生。
而既然加入了革命党,同学们见我暑假过后整个人变得精壮、肌肉也饱满隆起,便纷纷要我担任教练,带领大家强健体魄,为未来参加革命做準备。
而除了跑步这种基本功夫外,我也带着同学们搞搞体操之类的活动──单槓、双槓、木马、吊环等等──有时我也表演些跳跃、翻腾、旋转等马戏班式的动作,同学们看得都兴奋不已。
等待的日子最难熬。
在学校里我等的不是成亲的大喜之日,而是要等农曆八月十九。
宣统三年农曆八月十九,新曆是西元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我知道这天是要发生天翻地覆大事的日子。
八月十九一整天过完了,什幺新闻也没有──我想是因为旧社会消息传递缓慢,所以放学运动完就回宿舍读书休息。
八月二十日又整天过去,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我忍不住向同学们说未来几天必有大事发生,要大家预作準备。
等到八月二十二是终于消息传来,武昌新军起义打跑了官吏,已经宣布建立民国。
一瞬间学校就像炸开的水锅一样,人人情绪沸腾,而我这个「半仙」自然就成了本校革命党的新领袖。
但半仙归半仙,因为还多少记得辛亥革命后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当消息传来说桂林方面陆军小学已经组织了敢死队、出发前往武汉时,我则赶快敦促学校派出师生代表,与梧州地方官员达成协议,同时组织了纠察队、演讲队等等,一方面协助维持地方秩序、一方面公开宣扬革命精神。
后来事情果然如历史演变,农曆九月十七日广西宣布独立,推举巡抚沈秉堃为首任广西都督,藩台王芝祥与提督陆荣廷两位为副都督,正式成立革命政府。
但却在光复庆祝大会上,驻防桂林的巡防营旧军兵变,抢劫政府金银、现钞,打家劫舍──所幸这些事情的发声都如史书所载,早在我脑海之中,因此在官民通力合作下梧州地方上相当平静。
而眼见成亲的日子要到了,我也就趁势辞去革命党相关职务,赶紧返乡迎娶君儿。
家里气氛怪怪的,父亲从上海回来主持,没想到却遇上武昌起义这件事。
辛亥革命,所以他回不去了;清廷灭亡,他也回不去了。
所幸家里素有声望,民国成立后对父亲并未刁难,地方上还多次敦请父亲出面主持善后事务。
家中靠着田产过活不成问题,父亲就暂时忙于「民国肇建」各项相关事务。
同样受到武昌起义影响的还有我的婚事──做为「前清遗臣」,父亲不能把我的婚事办得太高调,谁知道改朝换代后场面搞太大,会不会变成日后被清算的依据;姑丈同样也不愿意把嫁女儿这件事弄得太显眼,因为革命成功后各地已陆续出现好几次军队譁变、打家劫舍的事件──所以结论就是「一切低调办理」。
君儿在她14岁生日那天嫁过门来。
许多年没见父母脸上多了些风霜,尤其之前两位哥哥都不在故乡成亲,这次好不容易回到老家来为我办婚事却又遇上改朝换代不能热闹办理,母亲眼中还是可以见到一丝丝落寞。
从前一日祭祖,到当日骑着马到城内迎娶、拜别岳父母、返家,再拜堂、祭祖、拜见父母、打赏下人,接着再请喜酒、吃饭──打天没亮就出门,折腾一整天忙到一段落已经晚了。
农业时代晚餐吃得早,虽说是低调办理但千余名宾客还是闹到夕阳西下后才趁着最后天光散去。
我按礼数办完各项工作回到房间已是晚上八点过后,乡下这边别说电力了,连有钱点煤气灯的都很少,今天我大喜的日子,房中桌上平日的菜油灯被两根亮晃晃的红蜡烛给取代。
「姑爷」刚推开房门,晴儿马上站起道。
「别这幺叫我,怪不习惯的,以后还是叫我表少爷吧!」「晴儿不敢。
」「没事的。
」「哪有什幺敢不敢,妳都跟我嫁过来了,以后表少爷就是妳的主子,让妳怎幺叫就怎幺叫啰!」床沿的君儿开口了:「表哥,你怎幺这幺晚才回来,君儿的脖子都快断啰!」表妹顶着大大的凤冠,艳红的布匹遮着她的俏脸,长长的缎子喜裳端庄又娇俏,掩住了健美的身躯,整个人好像是从传统戏曲舞台上跳下来似的。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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