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如此。
所幸后进的水井还算干净鹿希色稍事梳洗从行囊里取出另一套干净的衣裳换上被毛绒禽血浸透的衫子便不要了瞅著叶藏柯的眼神始终是阴沉且带着杀意的手长脚长的黝黑汉子只能一迳傻笑。
铁鹞庄被瓦解后霍家父子就一直生活在这里。
他们过去不曾亲手煮过餐食缝过哪怕是一线一针失去一呼百应的仆从手下后才知活着竟能这么苦。
勉强生火弄熟的东西难以下咽没有管事张罗薰香遍植薄荷、菖蒲光夜蚊便足以把人搞疯……霍铁衫只懂在身上抹泥巴那还是当年在军队里学的。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等候女郎更衣时应风色与他坐在前院闲聊。
叶藏柯摇摇头。
“我不喜欢杀人。
押送官府转头乔归泉便把人弄出来就算没有他们在牢里肯定过得舒舒服服同寻常老百姓坐的就不是同一座牢狱。
”
那是把他们关在这儿的意思了。
应风色不是不明白但此法有实际执行的困难。
主屋里外没见铁链也无有团枷镣铐以霍铁衫在降界的表现显然叶藏柯并未废去“霍家五山”的武功;既如此他们为何不逃跑?
叶丹州两年多来仍在各行侠仗义济弱锄强霍铁衫打他不过趁叶藏柯前脚离开赶紧跑还不行么?
“行霍丙山就跑过是我把他抓回来的。
有些人感受力较差不见棺材不掉泪。
”叶藏柯挠了挠脑袋耸肩道:“这有点难解释我想想该怎么说。
霍铁衫是恶人心中没有半点善念乔归泉和雷彪这些人他是惹不起但并不惧怕。
他唯一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只有梁侯。
”
从洛雪晴口里听到“破魂甲”之后沿途应风色除了向人打听也想起当年在始兴庄见过的名叫梁燕贞的飒爽女子濮阴梁侯府、梁鍞这些名字在他心里一一对上了号。
叶藏柯称曾与霍铁衫“同事一主”莫非……身上也有鸩鸟的刺青?
“那倒没有。
我入梁侯府那会儿老爷已无军职我只是小厮而已。
”
叶藏柯见他偷偷打量自己的左臂会过意来索性解开臂鞲大方卷起袖子给他看。
“霍铁衫会对老爷俯首道理远比你想得简单:因梁侯之恶把霍铁衫吓得半死令他不敢违抗。
梁侯一死他便迫不及待搜刮财物扬长而去毕竟压抑得太久了心里苦得很。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同恶人讲道德善心感化他们
或许有用也可能毫无效果想要万无一失只能显出更大的‘恶’。
一旦压倒了他们这些恶人不但噤若寒蝉且决计不敢反抗。
恶人的胆子其实很小你的恶会一直留在他们心里替你鞭策禁锢他们用不着皮鞭牢笼。
”
应风色想起了镇上老人所说的吊满林间的半死恶徒以及被迫观看他们挣扎呻吟的霍家之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但这是足以压倒霍铁衫的“恶”么?且不说指纵鹰常这么做霍铁衫率众四出劫掠说不定做过更残暴不仁的事怎么想不易震慑。
除非——
叶藏柯看着他笑了。
“你练有某种心法所以‘那个’对你的效果特别好。
你和鹿姑娘所用像是意念交流的那一手帅得很哪是奇宫赫赫有名的《夺舍大法》么?”
果然如此。
叶藏柯拷问他时曾以手攫面随即应风色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必是某种念控人心的武功。
这是应风色在本门《夺舍大法》与明九钰的《风雷一炁》以外首次接触的他派心识术而且是完全不同的系统有着与前述二功截然两样的效果。
视界在眼前豁然开展想到世间不知还有多少神通各显的心识奇术令青年莫名有些兴奋。
叶藏柯对他俩玩弄的把戏其理似也相通。
利用想像往往比实际能见到的要更强大、更可怕更加无法抵挡。
他的武功究竟让霍铁衫看到了什么甘心自囚从此不生天宽阔之想?
“……更像是心死了罢?我猜。
”
叶藏柯见青年不置可否也没打算追问他派的不传绝学轻轻带过自家那门奇特武功接着应风色的前问正色道:“我让他觉得梁侯回来了从此天之大门外再没有他容身的方。
他可以逃没人拦著但让我抓回来的后果不堪设想。
-->>(第4/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