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不动心,一心要成佛的少师的道行,因为已经有好几趟,他让臣子引着美貌可人的女子,在半夜到姚广孝的禅房里去,指望引动精通房中术的老和尚的凡心,却从没有成功过。
朱棣不由叹道:「是啊!是啊!这桩子事也无甚乐趣,朕也感到厌烦了,少师比我年长二十多岁,更没有道理动心了。
」皇上摇着头叹息道。
道衍说道:「就是这样,臣在知慕少艾之前就剃掉了头皮上的黄毛。
我实际上什幺都不知道,酒没有喝一口,经文上说它是穿肠的毒药,我不相信;肉未曾吃一块,如果不是口腹的美味,为什幺那幺多人甘冒屠羊宰狗,杀生堕业的大不韪。
色是指女人,观世音菩萨就是美女,她在马郎滩头施舍度人,那些男人一夜工夫就听从了佛法,可见男女的交合是美妙的事情,当然,这也不是我这个童男子所能知道的。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道衍越发受皇帝的宠信,渐渐地,再没有人敢直接加害道衍了。
但道衍年纪越来越大了,他们明白,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不过他们还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样快。
当六十多岁的朱棣皇帝来到道衍的禅房时,见病榻上的道衍眉塌目陷,面容枯槁,须发皆白,闭着双目,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想起初见他时貌似猛虎,气宇轩昂,一团英气,如大罗神仙降世一般的模样,朱棣不觉慨叹,长叹了一口气。
道衍听见声响,睁眼见皇帝亲自驾临,连忙起身,朱棣抢步向前把他扶住。
道衍在榻上道:「贫僧何德何能,敢劳皇上的金身大驾,罪过,罪过啊!」朱棣听见道衍二十年来第一次不再称臣,而是以僧自居,知道他们的尘缘到了尽头了,叹道:「昔年你劝我起兵,说了一副对联:」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国乱民忧,王不出头谁作主。
『我至今都还记得。
如今我皇位已经做了快二十年,你却要离开了吗?「道衍叹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日月轮流,转眼已是八十余年,我这副皮囊在人间已是沾染了太多的灰尘。
我知大限已到,过几日恐怕就要离开这红尘世界了,和皇上相识一场,这最后一面,还是要见的。
皇上有什幺话要说,请尽管说吧!和尚微薄之力,能够知道的,会尽力助皇上最后一次的。
」朱棣愀然不乐,默然良久,才道:「如今天下初定,百姓安居乐业,刚过上好日子,可仍是百业待举,不知少师有何良策,能使万民乐业,国家富强呢?」姚广孝心知这些不过是些题外话,微微一笑,仍是认真答道:「陛下,贫僧乃化外之人,贪恋红尘若干年,只为天下苍生谋福,蒙陛下言听计从,内心真是感激涕零。
今天又蒙陛下驾临敝寺,不耻下问,贫僧也不能不尽点忠心。
以贫僧愚见,陛下若想使国势昌盛,仍然首要在内修政治,外整军旅,与民休息,保护农桑。
对于元人余孽呢!应予彻底打击,以肃边患。
招抚百姓,安顿流亡,薄徭轻赋,如此何愁民之不富,国之不强呢!不过陛下千万不要操之过急,一切仍是以稳为上。
」朱棣道:「少师高论,不过眼下北平破旧,社会紊乱,元人余孽入侵,盗贼蜂起,你我君臣苦心经营十多年,奈何北平离京师太远,物质匮乏,人丁不旺,经济仍是不见起色,敌人仍是不断骚扰,这样下去,朝廷多受钳制,不知少师可有良策?」道衍深吸了一口气,不慌不忙,一字一顿地说道:「迁都!如今开凿运河,北上调集物资已不甚难,迁天下富户去北平正是时候。
三年之内,务农者免粮,经商者免税,缺钱者贷钱,使城市繁荣起来。
第二,还要大量招兵,修复万里长城,修复烽火台和驿站。
第三,要设立特别的衙门,使其专此责,处置此事。
」朱棣吸了一口冷气,道:「迁都?」道衍「嗯」了一声,朱棣沉默良久,然后霍然站起,道:「那幺敢问少师,我们大明的陵地应该选在何处呢?」道衍道:「我曾陪陛下去过北平的黄土山那个地方,风水先生和金忠等人也都说好。
我看黄土山明堂广大,藏风聚气,可以埋葬皇上的万子重孙。
」朱棣听了高兴异常,道:「少师使朕顿开茅塞,如拨云翳而见青天啊!少师真乃上天赐给朕的珍宝。
」朱棣高兴的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似的搓手不已。
以后他果然把陵地定在了黄土山,改山名为天寿山,破土选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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